早上6点半,在南方的夏天,天已大亮,东升的太阳将雨后的天空映衬得格外蓝。在大部分人还沉醉在香甜的睡梦中时,吴自稳在与蓝天共色的河水的环绕下游动,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听着偶尔疾驰而过的汽车的鸣笛声,在佛山难得的静谧中放松自己,理清思绪备战新的一天。对于目前已经是2家窑炉公司、1家机械公司、1家陶瓷公司的掌舵人,同时刚刚当选为佛山市湖北总商会常务副会长的吴自稳来说,在陶瓷行业告别了前几年的高速发展后,他现在迫切需要保持清醒的认识,才能做出利于公司发展的决策。
5年前,吴自稳还不会游泳,但自爱上这一运动起,他就不分季节、天气每天坚持;23年前,吴自稳还不知道陶瓷行业,但当他于1990年跟随着时代的浪潮第一次踏上佛山的地界时,这位因辍学而不知前路何在的16岁湖北小伙开始爱上陶瓷、爱上窑炉,在佛山找到了“归属”,开始了一生的奋斗历程。
本期,我们仔细聆听作为一代拓荒者——吴自稳在追逐成功的路上,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爱上“她”,在初见时
1991年夏季的某一天,吴自稳捏着刚刚被验过的火车票随着拥挤的人潮登上了从武汉到广州的火车,这是他在老家村口盼了许久才盼来的再次回佛山工作的机会。火车行至湖南株洲时,吴自稳在一脚急刹中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一拥而上挤进来火车的人下意识准备让路,冷不丁被一张突然凑上来不怀好意的大脸吓了个激灵,原本残存的睡意散了个一干二净。
刚定下神来,就听到对面的人问了:“要不要买瓶饮料?2块钱一瓶。”
心想着“一张火车票才18元”的吴自稳毫无知觉地回了句“不要”,立刻被劈脸而下的一耳光打懵了,眼镜架子也断在耳朵上,歪歪斜斜挂着,惊吓之下,他赶紧改口,掏钱买了瓶不知道是什么的饮料才算了事。
亲历过“强买强卖”,见识过“剁手夺金戒”的猖狂,即使每一次南下的机会对于吴自稳来说都是极其渴望得到的,但南下的过程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历程。那时候,吴自稳只能默默祈祷着能顺利到达目的地,在憧憬着未来的同时,还要提心吊胆地观察着擦肩而过的人,小心翼翼护紧行李包,遇到来势汹汹的,他便躲在一旁,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虽然彼时又黑又瘦的他原本就不甚引人注目。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从那一时期开始就深深爱上了佛山这片土地。”回忆到这里,吴自稳不得不提及那失之交臂的“师范梦”,他曾一度梦想着通过当上老师捧上“皇粮”,也确实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初中毕业之后得到了湖北某师范学院发出的准入券,但最终,要强的吴自稳拒绝了父亲提出“卖掉母猪送你读书”的决定,放弃了继续读书捧“皇粮”的机会,开始自谋出路。这一决定,让他得遇佛山。
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处于改革开放前沿的东部沿海地区在如吴自稳般有志青年的眼里,无疑是一块巨大的犹自泛着热气的“肥肉”。但若要真正走出去则需要面临很多不可知的事物,这对很多人来说是难以跨出的一步。吴自稳说,好在那时候年轻气盛,凭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心就这么走出来了。
“走出来后就发现,在这里,只要愿意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甚至可以大有所为”。初见佛山,吴自稳就感受到她不同于内地的活跃氛围,因此,至今他仍非常感谢当初带他来佛山的那位老板,为在迷茫期他打开了另一扇门,接触到了陶瓷这个足以影响他一生的行业。
事业起步,在爱情降临之后
吴自稳最初投身陶瓷行业时,仅是窑炉公司的一名小工,从搬红砖渐渐接触到技术层面做些窑炉调试的工作,再到后来成为企业的管理层,虽然说不清最终目标在哪里,但是这个方向上,每个阶段他都有不一样的动力来源支持他往下走。
最初是由于不甘做一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于是南下,这让他遇见陶瓷,与窑炉结缘。
1995年下半年,工友们发现从浙江金华完成某工地项目归来的吴自稳呈现出了更为积极的状态,曾经怯于面对客户的他开始主动请缨外出开发业务,顶着炙热的太阳和漫天的灰尘踩着自行车不知疲倦地往外跑,一家一家工厂敲门询问,即使客户不予理睬或被驱逐,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时,他都会再次扬起笑脸。这一切的改变,便是来自于“一定陪你去香港”爱情诺言的强大动力。
吴自稳的老婆“红姐”是他在浙江金华做工地时结识的,他与她的爱情是一段并不被人看好的恋情:一个是长的黑瘦的贫穷的“湖北佬”,一个是长相甜美有“厂花”之称的家境富裕的浙江妹子。这段恋情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其中红姐父母的反应更甚,当“穷小子”吴自稳第一次登门拜访后,红姐的父亲为表示自己拒绝的态度,甚至跑了5公里的路把他送去的礼品全部退了回去。
“连工地隔壁的老头子都劝我放弃,说我既没有优渥的家庭环境,又没有显赫的背景,凭什么能得到青睐?”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当下,吴自稳却出人意料的用“我一定陪你去香港”的许诺最终赢得了红姐的芳心,两人最终于1995年12月24日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
“并不是被香港所吸引,而是他对我说这句话时的自信和担当,让我觉得这个人可以依托终生。”忆及那句影响了两人一生的爱情宣言,红姐笑着说被“忽悠”了,但在言语表情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为了让老婆越过越好,早日实践曾立下的承诺,结婚之后回到佛山的吴自稳开始更深入、全面地接触行业,尝试着往外探步,谋划着开创事业的新起点。
这一天,吴自稳照例牵上自行车外出晃悠,碰到了时任海口村副村长、海口陶瓷厂负责人庞锦标,恰逢海口陶瓷厂准备停窑做年底检修,吴自稳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在1995年年底来临,他尝试着独立承包这一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奔在上面,最终成功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还上了此前因为结婚借的钱。
至此,做了5年窑炉小工的吴自稳迎来个人事业的真正起点,在此后长达10年的时间里,他的好运一发不可收拾,练就了一身过硬的专业陶瓷技术,积淀了丰厚的各种行业资源,对此,吴自稳直呼是老婆红姐带来的好运。
洪流中,爱“拼”才会赢
有人说,当你摸到了办公室的天花板,说明你需要一个更高的空间。2005年,得益于此前十数年的积累,当原东家在激烈的市场冲击下开始四分五裂时,吴自稳在这块已经游刃有余的土地上成立了佛山中信窑炉有限公司,正式开辟属于自己的事业。
彼时,佛山陶瓷尚未转移,新建生产线仍不少,恰逢2006年佛山进入“油改气”政策下的窑炉大改造时期,大大小小的窑炉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商机无限的同时,竞争也极为激烈。
这一时期,吴自稳遇到了他命中的第三个贵人——原圣陶坊的股东之一的苏国杰,在他的支持下,吴自稳承接了公司成立后第一笔业务,即圣陶坊成立后窑炉的建设工程。直至现在,对于这位在自己创业初期就给予了极大支持的“苏老板”,吴自稳仍十分尊敬,“由于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倚靠的前提下单独承接,有些细节没有注意,最初的效果并不理想,幸运的是苏老板愿意给我们时间去修正、完善”。
在千帆竞发、万舸争流的那一时期,吴自稳牟足了劲向前奔,最繁忙的那年,仅仅5人的团队承接了近20家企业窑炉的建设和改造维修工作。“我什么都没有,没背景,没资本,有的只是不服输的念头和使不完的劲儿,所以即使再累再忙,接下的工作我都要尽善尽美地完成。”吴自稳认真剖析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发现他可以倚靠的只有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蛮劲儿。
彼时,红姐刚刚参与到公司的运作中,对于窑炉知之甚少,看着每天奔波在各个厂,站在窑炉边被热得大汗淋漓、日渐消瘦的老公,除了心疼,也只能尽可能做好一些后勤工作,让他在为事业、为家努力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凭着一颗“大无畏”之心,借着行业的高速发展,从不停地实践中累积经验,吸取公司运营的经验。从2006年开始,在陶瓷行业发展最前沿的佛山地区,吴自稳和他的公司以稳健的脚步迎来了快速发展期,从中信窑炉创立开始,先后投资创立了奥斯博机械、稳红亮机械、奥雅特陶瓷,从早上6点到凌晨12点,吴自稳每天需要奔波于4个企业之间,即使到了现在,他还会经常下到一线车间和工人们一起做事。“不做事就会觉得空虚”。对他来说,这样才是最饱满的状态。
稳中弄潮,成功在更远处
在佛山市湖北商会6周年珍藏纪念册中,详细介绍了这位来自湖北蕲春的一代拓荒者的精彩历程。或许,在初出茅庐之时,当时仅16岁的吴自稳也不曾设想自己会达到今天的成就。
现在,他不仅早已实现了曾经对老婆许下的“陪你去香港”的爱情诺言,收获了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更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事业王国。
这一切的成就,均始于1990年正月十五,吴自稳与佛山陶瓷的首度结缘。
这一切,还远不仅止步于此。
在逐渐平静下来的陶瓷市场,当粗犷的发展模式退下历史舞台之后,拼搏厮杀才是最激烈的。对于从小习惯了穷日子的吴自稳来说,当从一名拓荒者转变身份成为一名管理甚至投资者之后,首当其冲需要克服的就是“小富即安”的思想,扩宽眼界,增强对市场的把控能力。所以在交流中,他说他还远远未能成功,将自己界定在“还在成功的路上”。
下午7时许,“逐浪”归来的吴自稳再次来到了平静的河水边,一个猛子扎进去激起无数水花,他热爱这项运动如同他对陶瓷的热爱,他执着于此,在此中寻求平和的心态、清醒的认知以及强健的体魄,为了能在成功的路上走得更远。